“往返一口价,”青山伸出两根手指,别空山虽然看不见,但精神力能够感知周围的一切,点了点头:“二十。”
青山:“?”
青山不可置信:“真敢想,我电费都赚不够。”
青山:“两千。”
别空山纹丝不动:“二十。”
青山啪得一声拍在桌上,“小兔崽子,你到我这抢劫来了?”
因为是为了自己租的车,柏诗想了想悄悄去扯别空山的衣摆,小声说:“要不就这样吧……我来付款?”
别空山推掉她的手,面无表情地喊了声小花,不见花立即上来狗腿地将柏诗带走,难得没生事,“你现在别跟他说这种话,他一砍起价来六亲不认,刚刚要是我上去劝脑袋就该埋在土里了。”
“你要是换个时间跟他讲最后一句估计他会挺开心的,当然跟我讲我也会开心,”不见花走路也不老实,一边推着柏诗往外面走,一边凑到她面前,笑得两个眼睛下面的卧蚕鼓起,装出一种不要命的甜和乖,“要不我们现在拐去旁边的店,你再跟我说一句呗?”
柏诗:“……”
柏诗:“滚。”
两个人蹲在外面望着天没什么事干,不见花是个闲不下来的性格,让他闭嘴就好像游在水里的鱼会因为不能吞咽而闷死,一开始只是不经意地转头看他哥打没打完仗,辫子一甩打到柏诗脸上,听见声音回头也只能看见她呸呸呸吐着什么的动作,他那么机灵的一个人,立即猜出来原因,但还是要假惺惺地问:“怎么了?吃灰了吗?唉,蹲在路边就是不好,不如我们出去逛逛?”
柏诗抹了抹嘴:“不去。”
不见花:“好吧。”
转头,故意又甩了甩自己的高马尾,如愿以偿又听见某人狂吐的声音,笑眯眯的眼睛一转过来面对柏诗就瞬间变得无辜,“怎么了?”
柏诗的脸变得跟他哥一样冷:“你再故意把头发甩我脸上我就把你剃成秃头。”
不见花抓紧自己的辫子攥在手心,借此捂住嘴露出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:“好暴力——好残忍——你要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良家少男干什么!”
柏诗:“……”
等别空山和青山谈好了出来,就看见柏诗掐着不见花的脖子拿自己的头发狂甩他的脸。
别空山:“……”
青山挑眉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:“不是说你们不熟吗?”她指着那两个人:“都开始大庭广众下玩s了?”
这场交易以彼此各退一步收场,青山没占到什么便宜,别空山也没觉得自己赚了,商人最讨厌这种斤斤计较的客人,哪怕是是熟人也得明算账,别空山刚刚砍价像块又臭又硬的石头,任你如何劝说只有两个字二十,青山被气得现在还胸闷,也就乐意看这两兄弟的笑话,“不想多花钱用你的剑载她最好,我不信你只是怕出意外,那么多无证驾驶的天天在上头飞,也没见出什么意外,”她看着他,这时候又有了些长辈的样子,“小空,我不多问你什么,但你师父不在后你就是当家做主的人了,要自己把握分寸。”
别空山以原价百分之十的价格拿下租车费,一路出来看起来面无表情,其实在心里偷偷计算亏了多少——他坚信自己还能再压点价,如果不是门外柏诗和不见花吵得太大声让他分心,说不定真能以二十拿下,突然听见青山这么说,愣了一下,披散白发的头微微一侧,显出一副迷茫的样子。
他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,看不见的眼睛让人总不由自主将他想得脆弱,去世的师父顽劣的弟,破烂的道观和眼盲的他,青山叹了口气,觉得自己作为过来人不能对小辈太严格,刚想开口再安慰安慰他,别空山开了口:“那青姨,你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,再给我打点折吧?”
感性来得快褪得也快,青山把他推出去,用力甩上门:“滚!”
门关得严实,一点缝隙也不留,看出来主人赶人的决心,不见花在旁边幸灾乐祸地说:“哥哥,你被赶出来了呢。”从两个人出来柏诗就松开了他的脖子,但他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凑在她身边,脸贴着她没来及收回去的头发,有一些甩到他嘴里,被他笑嘻嘻地含在舌下,这样就不耽误说话,“不过我要是青姨我也这么干,她每次跟你做生意都要贴钱。”
别空山抱着长剑,没在意弟弟的揶揄,也像没注意到两个人过于亲密的举动,转个弯进了旁边的巷子,没一会出来时推着一辆两轮的电车,破破烂烂的,年代久得有点像古董,不知道传了多少代,油漆剐蹭得几乎掉光,他从身上掏出青山给他的钥匙,插进锁孔启动电源,坐上去骑到两个人面前,“上来吧。”
柏诗:“……”她看了看自己和不见花,又看看唯一的后座。
坐哪?坐得下吗?
为什么不租一辆汽车啊啊啊啊啊!!
我缺那一点钱嘛!
她大可以现在敲门找青山付钱再租一辆大汽车,但总觉得这样的举动会伤好不容易砍价成功的别空山的心,这可是他努力的成果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