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皇权庄严。左右两边各有一道雕花红门,此时都开着。穿过左边的红门,豁然开朗,如入春日园林,扑鼻而来阵阵佛手柑橘的清香,假山流水,绿意盎然。
慕容鸾音一下子就想到佛手柑橘舒缓头痛的效用。心下了然。
彼时,月洞窗下,设着一张黑檀木躺椅,有个身穿明黄夹纱衫的白发老人正躺在上头。
孝诚王楚瑛拉着慕容鸾音的手,把她送到老人跟前,忙忙的道:“慕容大娘,你快些吧。”
若说萧长生是蜡黄枯瘦,那么躺椅上的长盛帝就是苍白虚胖。此时,他紧闭双眼,两手抓着一根黑檀木葫芦纹如意,指甲盖在上面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月牙痕迹,显见的是在忍耐。
慕容鸾音见状,心中恍惚着明白了这位陛下的用意,是为了降低她心中的恐惧,可见,眼前这位,虽是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,却也有和善可亲的一面。
当即不敢耽搁,往一旁绣墩上一坐,调整呼吸,尽力用平稳可靠的声调道:“请您把手放到脉枕上,容臣妇先为您诊脉。”
长盛帝闭着眼照做。
慕容鸾音当即搭了三指上去,微垂双眼,静心感受,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,蓦地睁大了一下眼睛,随即又调整姿势,在长盛帝脉息上诊了一盏茶的功夫。心脏不受控制的咚咚咚狂跳了起来,冷汗自额上沁出,面色惨白的回头看萧远峥。
夫妻二人双目对视,萧远峥心头“咯噔”一下子,刚要张嘴说话,只听紧闭双眼的长盛帝嘶哑着声音开口道:“慕容丫头,你的金针术,朕详细的了解过了,像你父亲那样,为朕行针便是,其他的,朕心里有数。”
“遵、遵命。”
这时范守君捧着一个长方形的鎏金大茶盘走近慕容鸾音,“请吧。”
大茶盘内,除了摆放了一整套的金针外,还有一个打开盖子的紫铜手炉,炉内盛着火红的小块银丝炭。
慕容鸾音稳了稳心神,捏起金针,在火炭上燎了燎,靠近长盛帝的头颅,一针就扎在了百会穴上,又快又准,还带着一股子一往无畏的狠劲。
一针下去,长盛帝先是感觉到一瞬的剧痛,紧接着就似闻了薄荷,一霎醒脑开窍了一般,脑内痉挛似的血管都通畅了。
长盛帝紧闭的双眼缓缓松弛下来,吐出一口气就道:“你这手,比你父亲更胜一筹。他也是起手就扎朕的百会穴,但他胆小,不如你。”
慕容鸾音亦缓缓吐出一口气,紧绷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,带着点笑意道:“这一针扎好,剩下的二十针就容易了。”
一边说着,一边陆陆续续在另外二十个穴位上都扎上了针。
“这针需在您身上留置半炷香的功夫,半炷香后,臣妇收针。”慕容鸾音斟酌停顿一会儿,秉持着医者之心,攥着拳头低声道:“陛下不可再用药,任何药都不能了。”
长盛
帝闻言,缓缓睁开眼看向慕容鸾音,一霎愣住,缓缓低喃,“重霄……”
慕容青云,字重霄。
萧远峥心中早有预料,上前一步,将慕容鸾音的手紧紧握住。
慕容鸾音瞥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,只以为萧远峥是怕她向长盛帝告状,心中冷哼,挣脱出来,就露出一抹乖笑,“我曾听祖母多次提起过,陛下与祖父君臣相得,情谊深厚,我生得肖似祖父,惹得您老人家想起他了是吗?”
在一旁的范守君当即提醒道:“慕容大娘慎言,陛下面前,如何能口口称‘我’。”
慕容鸾音心口一突,忙忙的掩住嘴,一时得意,便把在家时的习惯带了出来,粉白俏脸一霎绯红,愧悔之极。
“多嘴。免除一切虚礼,是朕许了她的。”
“是。”范守君连忙退避一旁。
头痛渐渐舒缓,长盛帝整个人都松弛下来,细细打量了慕容鸾音好一会儿,面露浓浓的怀念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