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,别墅里来了新的厨师。
端上桌的,不再是清汤寡水的营养餐。而是浓郁的奶油蘑菇汤,和煎得恰到好处、还带着血丝的小牛排。
甜点是焦糖布丁。
路夏夏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,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她想起了前一晚,自己在那场混乱的情事中,豁出去的一句辩解。
他听进去了。
这个认知,让路夏夏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,说不清是酸,是涩,还是某种卑微的甜。
从那天起,傅沉在家的日子,肉眼可见地变多了。不再整夜不归,偶尔也会在别墅里用早餐。
路夏夏的伙食也彻底换了样。
花胶鸡汤,燕窝雪梨,各种做法的顶级牛肉。厨师像是卯足了劲,要把她当成一尊需要精心喂养的瓷娃娃。
她确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圆润了些,苍白的脸颊上终于透出一点健康的血色。
代价是,每天晚上,傅沉都会进行例行检查。
“手抬起来。”
他坐在床边,衬衫解开两颗扣子,露出线条冷硬的锁骨。
路夏夏顺从地照做。
他掌心的温度贴上来。
带着薄茧的指腹,仔细地丈量着胸乳的每一寸弧度。
路夏夏的脸埋在枕头里,不敢看他。
“有没有感觉?”他问,声音很淡。
她能感觉到什么?
羞耻,难堪,还有被他触碰时身体不受控制的战栗。
“……有点胀。”她闷闷地回答,这是实话。
他似乎满意了。
“继续吃。”
白天的时间,变得更加难熬。
傅沉在书房办公时,会让她也待在里面。
不是休息室,而是那张巨大的红木书桌旁。
他给她搬来一张小小的单人沙发,扔给她一本厚得像砖块一样的《资本论》。
“看完。”他说。
然后便不再理她,沉浸在自己的文件中。
书房里很安静。
只听得见他翻动纸页的沙沙声,和钢笔笔尖划过纸面的流畅声响。
路夏夏根本看不进去。
那些密密麻麻的铅字,在她眼里,像一群嗡嗡作响的黑蚊子。
她把手机藏在厚重的精装书后。以前有男同学这样一直没被老师发现过。
屏幕的光,幽幽地照亮了书页后的一小方天地。琳琳:【夏夏,在干嘛呢?】
路夏夏飞快地打字:【看书呢,傅先生让我看的。】
她在外面是这么称呼傅沉的,老公或别的她叫不出来。
琳琳:【看书?我的天,你们夫妻俩的日常也太……有文化了吧。】
【话说回来,你平时到底是怎么跟他相处的啊?】
路夏夏打字的手指一顿。
怎么相处?
这个问题,让她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。
屁股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她咬了咬下唇,打出一行字:【就……正常相处啊。】
琳琳发来一串感叹号。
【正常?夏夏,你都不知道外面现在把你传成什么样了!】
【说你是御夫有术的狐狸精!】
路夏夏愣住:【什么意思?】
【就上周,张明,他前未婚妻你知道吧?在会所里堵傅沉,香槟都快喂到嘴边了。】
【结果你猜怎么着?】
【傅沉眼皮都没抬一下,直接跟旁边人说,家里管得严。】
【天哪,整个港岛圈子都炸了!傅沉欸!他居然说他妻管严!】
【都说肯定是你教得好!】
教得好?
她教了他什么?
教他怎么用戒尺,怎么用鞭子,怎么让她哭着求饶吗?
巨大的荒谬感淹没了她。
她胡乱地回了几个字:【没有啦,他乱说的。】
然后,她收起手机,准备重新塞回书本后面。
一抬头。
心脏骤停。
傅沉不知何时,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。
光线描摹着他挺括的西装肩线,却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。
他的手上拿着一样东西。
黄花梨木的质地。
是那把戒尺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