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茶香。
谢临洲见阿朝捧着茶杯,目光落在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庭院,笑着提议:“不如去我书房坐坐?今日在国子监听了些趣事,正想与你说。”
阿朝眼睛一亮,放下茶杯应声:“好啊。”
反正今夜也没什么事,去书房瞧瞧也好,还能与谢夫子多处一会。
两人并肩往书房走去,廊下的灯笼将身影拉得长长的,影子偶尔交叠。
谢临洲走在外侧,刻意放慢脚步,与阿朝保持着并肩的速度,主动提起:“提亲那日,我也会去王家。”
王家人尤其是三房着实不怎么,阿朝原不想他来的,想想还是来好,免得又被说闲话。他抬头,“好,我那时许是在家中干活,你若想见我,直接与我外祖父说便好。”
在大是大非面前,王老爷子还是拎得清的。
书房门被推开,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,博古架占了整面墙,上面整齐地摆满了书籍,从经史子集到诗词杂记,分门别类,贴着小小的标签。
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案,案上摆着一方砚台,几支毛笔挂在笔架上,旁边还放着几张写了字的宣纸。
“进来吧。”谢临洲侧身让阿朝进屋,顺手按下了开关,琉璃灯的光将屋内照得如白昼的,也让书页上的字迹愈发清晰。
阿朝走到博古架前,目光扫过一排排书籍,指尖轻轻拂过书脊,动作轻柔,“夫子,你平日都看这么多的书吗?”
他忍不住问,语气里带着几分敬佩。
这难道就是学子们说的博览群书?
谢临洲走到书案旁,拿起一张写了字的宣纸,笑着摇头:“哪能都看完?不过遇到喜欢的,会反复读几遍。”
他低头看了看书案,上面除了宣纸,还散落着几卷古籍,还有一些用过的墨锭,显得有些凌乱,“今日回来得急,还没来得及整理,让你见笑了。”
昨夜,他要备课睡的晚了些,也就没有收拾书房。他的书房藏着秘密多,他不在,不会让人进来打扫。
阿朝看了看书案,又看了看谢临洲,“我不认几个字,不能帮你整理书籍了,不过我可以帮你收拾书案。”
话音落下,他想,还是要好好跟学馆内的夫子好好学学,认些字。
谢临洲有些意外,随即笑着点头:“好啊,那就麻烦你了。”
阿朝走到书案旁,将散落的宣纸一张张叠好,放在书案的一角。
谢临洲则拿起古籍,按照书架上的分类,将它们归位。
阿朝叠完宣纸,见书案上还有几支毛笔没挂好,便拿起毛笔,仔细地将笔毛理顺,然后一一挂在笔架上。他动作轻柔,眼神专注,烛火映在他脸上,显得格外认真。
谢临洲放好古籍回头时,正好看到这一幕,心里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暖意。
他走上前,拿起一方砚台,轻声说:“这方砚台是江南的产物,石质细腻,研出来的墨很均匀。”
说着,他便拿起墨锭,在砚台里轻轻研磨起来,墨锭与砚台摩擦,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
阿朝凑过去看,只见墨汁渐渐在砚台里晕开,变得乌黑发亮,忍不住赞叹:“这砚台真好,研出来的墨看着就不一样。”
他虽不懂这些,但也能看出个好坏。
“你若是喜欢,等你以后学字了,我也给你买一方。”谢临洲承诺,沉吟片刻,他又道:“我是想着往后把府上的生意大部分交于你打理的,我希望你平日得了空闲可以去学馆夫子学习。”
他说出这话,不由得想,这样一来两全其美。
闻言,阿朝脸颊微微发烫,连忙低下头,假装整理案上的墨锭,听到后面的话,又抬起头来,表情认真,“夫子,我保证会好好学习的。”
谢临洲看着他耳尖的红意,轻咳了一声,问:“等你住在我这儿了,我专门请哥儿先生回来教导你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