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可以感同身受了,她愿意让渡太阳的光给更需要的人。
“阿宣是我心中的大英雄、大太阳,我想……把你还给天空。”
薛兰漪歪头浅笑,想在故事的最后留给他一个最好看最明媚的薛兰漪。
她脸上写满了释然。
魏宣却怕了,他知道这次她是真的不要他了。
他瞳孔微缩,一步逼近薛兰漪,“我不是什么太阳,我也不想当什么太阳!”
他的声音清朗洪亮。
他很少大声跟薛兰漪说话,可此时却一字一句字字铿锵,“我,魏宣,只想做李昭阳的……”
话到一半,一股强劲的力道飓风般敲击在他脑勺处。
与此同时,薛兰漪被身后的人拽进了怀里,眼前一片玄色。
身后,魏宣轰然倒地。
魏璋竟莫名其妙把人敲晕了!
“魏璋,你干什么?你干什么啊?”薛兰漪忙要推开身前的男人。
男人的手却久久护住她后脑勺,将她的脸紧紧埋在他胸口。
垂下的宽袖遮住了薛兰漪的视线,他的心却不受控地狂跳。
方才,魏宣冲向薛兰漪的那一刻,眼中竟闪过一丝强势的争抢之色。
魏宣这个人,向来是端得一副光明磊落,不争不抢的模样。
他要争了。
魏璋的心里莫名地虚了一块。
几乎未假思索,将薛兰漪牢牢圈在怀里,一双眼似是余惊未定盯着地上昏迷的人。
瞳孔紧缩,呼吸短促,久久回不了神。
薛兰漪的视线被他坚实的胸腔占据,鼻息充斥着冷松香。
她被压得快要不能呼吸了。
“魏璋你放开我,你到底要怎样?到底要怎样啊?”
她声音哽咽,对着他的胸口又捶又打。
她只是想最后看看魏宣,她都已经决定跟他在一起了,他到底还要疯什么?
她捶得很用力,不知不觉魏璋胸口晕开一片濡湿。
不知是他的血,还是她的泪。
有些疼。
魏璋才神魂归位,垂眸看向怀里的姑娘。
她长睫濡湿的,眼眶里泪意打转,粉腮一哽一哽的。
在魏宣面前剖白自己的“嘴脸”时,她已经用尽浑身勇气了。
她勉力忍着情绪,魏璋却偏不肯。
薛兰漪快要忍不住生离之痛了。
魏璋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啊?
她仍一下一下敲击着那巍然t不动的身躯,渐渐没了力气,越敲越颓丧。
魏璋张了张嘴,又不知如何安慰她。
他绝无可能把她还给魏宣,但也不想她伤心。
可他做不到。
因为她的泪不是因他而流,他能拿她怎么办?
他静默地紧紧拥抱她,感受她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。
魏璋的唇开了又合,才终究道:“不哭了,我救他,我会救他……”
除此之外,他不知如何安抚她。
低哑的声音轻轻落在薛兰漪头顶上,她方止住哽咽,仰起头来。
一滴悬在眼角的泪堪堪从粉白的脸颊滑落下来,落下一串泪痕。
她泠泠水眸倒映出他的影子,泛着波光,带着期许,也仍有狐疑。
魏璋捧着她的脸,拇指指腹抹去她眼角泪花,“不哭,我会救他。”
更笃定的声音落下来,薛兰漪脸上的彷徨之色才褪去。
随即又懊恼自己现在不该生别的情绪。
眼下,魏宣既然晕了,是救魏宣的最好时机。
她径直用手背抹了把眼角的泪,“救!怎么救?”
“需要我帮忙吗?”
“这里乱糟糟的,不方便救人,我去收拾收拾。”
她在他怀里忙得团团转,莽头乱撞。
泪水满面,却又带着些许欣喜。
到底,只有魏宣能让她又哭又笑地犯傻。
魏璋深邃的眸一直定格在她身上,许久,嗓音喑哑,“出去吧,有我看着吴太医就成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薛兰漪想留下来照顾魏宣。
她也知道,此时自己不该再节外生枝,惹魏璋不快,只得小声转了话锋,“我就在门外,要是……要是你需要端茶递水,可以叫我。”
这话是说给魏璋的,但她的余光忍不住总被地上的人牵绊过去。
想扶,不敢扶。
心不在焉地,给魏璋屈膝行了个礼,才往外走。
三步一回头,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。
彼时,晕厥的魏宣口中溢血,方才强压在胸腔里的乌血,止不住地从嘴角流,仿似连脸部轮廓都干瘪下去了。
虽是慢性毒,可也太烈了些。
薛兰漪心里嘀咕能不能治好,满眼担忧。
魏璋就站在魏宣身侧,却不在薛兰漪的视线范围内。

